文/ 刘英杰
公元1107年，无论对于宋徽宗赵佶还是对于“汴京官窑”，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年份。从这一年开始，宋徽宗开始了他在位25年荒唐富丽而又传奇慨叹的帝王生涯，而在宋徽宗的主持之下，中华瓷器史上第一次真正出现了“官瓷”之名的汴京官窑。
汴京官窑是北宋后期设在汴京、由官府直接经营的瓷窑。官窑专为宫廷服务，此窑继汝窑之后为宫廷烧制瓷器，形质与工艺与汝窑有共同处。器多仿古，胎骨深灰或紫色，釉色有粉青、月白，釉质晶莹润泽，有纹片，有紫口铁口特征，底有支钉烧痕。具体窑址至今尚未发现，是历史上尚未揭开之谜。同宋徽宗一样，汴京官窑的后世评价也众口纷纭，莫衷一是，以至于有人提出了所谓的“汝官近类”一说，将这一瓷器史上奇葩之存在一笔抹杀。北宋皇城已为黄河数次决口之黄土所埋，该窑窑址已不可考，终成千古疑案。我们只能借助标本实物，试图还原那口热烈焦灼的窑火。
官窑为宋代五大名窑之一，有南北之分，北宋后期所设官窑在东京汴梁，即今河南开封，宋顾文著《负暄杂录》有“宣政年间，京师自置窑烧造，名曰官窑”的记载，从这点来看，汴京官窑确有其事。笔者曾见一件带有“汴京官窑”款识的粉青莲瓣纹双耳炉，上有双耳，束颈，腹部一周有凸起的莲瓣纹饰，三足微向外撇，施粉青釉，釉质晶莹润泽，釉面呈冰裂纹大开片，紫口铁足，炉底刻有四方款识“汴京官窑”。北宋官窑的釉色、胎质都与官汝窑不同，釉层较薄，并有“紫口铁足”，只有在裹足支烧这一点上相似。加上现在官汝窑址已真相大白，看来汝官窑的产品与北宋汴京官窑的产品是不好混为一谈的。汴京官窑是存在的，只是窑址未发现，暂时得不到证实而已。
其次从其釉色来看，釉层滋润，介于丝绸光泽与“羊脂”般的美玉质感之间，鱼子纹的晶莹奇妙之处不可言传，纹片曲折婉转十分醒目，其棕红色紫口与棕灰色铁足交相辉映。釉对光线选择性的吸收形成散射，有一种软玉般朦胧的乳浊感，使人欲看不透。从开片效果来看，其实仔细观察官窑实物，就会发现，它们的釉面几乎无一例外都开片。有人可能会不屑地问：开片有什么稀奇的，很多瓷器的釉面不是都开片么，殊不知官窑的开片既不是烧制时出现的瑕疵，也不是时间造成的陈旧和裂痕，而是有意为之的美感，并开创了后世以釉面开片作为瓷器装饰手段的先河。这件双耳炉开片自然，大小各异、自然美观，形状多样，纹片大小相间。肉眼所及，开片千姿百态，让人啧啧称奇。
说到“汴京官窑”款识，为什么没有以徽宗年号或其它堂名款而直接冠之以京师名为窑名。一则从五代时起，大凡贡瓷都有代表官家特有的字样“官”、“新官”、“奉华”、“盈”等等；二则汴京官窑是历史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皇家官窑，底上打上代表皇家身份的官款并非没有可能！
刘英杰(洛阳) 编剧，作家，《文化收藏》杂志副主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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