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虫图稿 托片 纸本设色 67.5 cm×34 cm 无年款
余平生工致画未足畅机，不愿再为，作诗以告知好：从今不作簪花笑，夸誉秋来过耳风。一点不教心痛快，九泉羞煞老萍翁。
——齐白石《工致草虫》
文 /吕晓
九虫图稿（局部）
在北京画院收藏的齐白石作品中，有两百多件只画工虫，而不画花卉，没有落款，也没有印章的画稿。据齐白石的弟子娄师白回忆，因为齐白石的草虫很受欢迎，他担心自己年老后受视力限制，不能再画工细之作，于是在六七十岁左右，趁眼力尚好，预先画了一批工虫，待以后不能画时再补画花卉。因此，我们现在还能看到齐白石很多画于三四十年代的工虫精品，甚至还有50年代的作品。从北京画院收藏的这批草虫画稿和娄老的回忆来推测，它们很可能是齐白石在早年的画稿上添景而成。
九虫图稿（局部）
这批画稿大多只画一两只工虫，很少有绘多只的画稿，像这样在一幅之上绘九只工虫的更是极为罕见。它们大小错落，聚散有致，虽然除了工虫，一片空白，观者却能从它们的动态中设想不同的情景。上方那只展翅飞翔的红蜻蜓，似乎将要落在一朵花上，旁边那只扇动双翅的蜜蜂似乎刚采完花蜜，即将飞走。下端七只草虫似乎在花下参加一场热闹的聚会：一只大肚的蝈蝈，三只大小、形态各异的飞蛾，一只灵巧的蚂蚱，一只蟋蟀，甚至还有一只小小的苍蝇……它们为什么聚在一起，在老人没有落墨添加花草之前，一切皆有可能，但老人画笔下的世界，或许永远都是你无法想象的。
九虫图稿（局部）
在一般人的印象中，齐白石是一位水墨大写意大师，他自己也常说自己“粗枝大叶”，不拘形似。但是，从北京画院收藏的这批工虫画稿，尤其是这件《九虫图稿》，却让我们认识到了齐白石的另一面，他在禀性中具有非常细腻的一面，具有超乎常人的精微观察力，他对物象既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，又高度概括，对各种草虫突出的生理特征了然于胸，即使是画大写意也不含糊。正因为此，他才能画出各种昆虫细微的区别。
（本文选自《北京画院品读经典系列——齐白石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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